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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保罗是巴西华人最多的地方，也是我认为最像中国的城市。第一次来圣保罗的时候我不禁戏称“仿佛坐一夜大巴车就回了国”。从里约到圣保罗，不过多公里，从六个小时的“红眼大巴车”上下来，我听着出租车司机的圣保罗口音、看着这个城市的砖瓦和天气，开启了我的圣保罗之旅。

在巴西呆得久了，我这个葡语小白也可以听出圣保罗人和里约人的口音有着很大的区别。巴西其他城市都没像里约一样，保留了很多葡萄牙的原始口音，最明显的就是总会把S发成翘舌音，以至于每次我说Desculpe（对不起）这个词，就会被人听出我来自里约。情形十分类似我们国内的“地域黑”。或许是因为足球、也可能是因为巴西人天生爱开玩笑，这两座距离不远、差异很大，却都十分重要的城市，在常年相互攻讦的过程中也留下了很多有趣的典故。比如在里约人眼里，圣保罗人吃披萨一定要放番茄酱的行为很怪异（可能因为早期移民中的意大利移民主要居住在圣保罗，保留了爱吃番茄酱的习惯）；但是在圣保罗人眼里，里约人则每天都在沙滩上躺着的行为未免太过懒散了（说是“每天”当然有些夸张）。

圣保罗的城市建设很像中国，从建筑风格到道路规划，都有一些说不清楚的相似之处。后来仔细想想，可能快节奏的城市在灵魂上总是有些共通之处的。

让我恍然惊觉自己的确在巴西而不是中国某个城市的，是那些频繁出现在街头、楼角的各种创意涂鸦。有的浅显易懂，有的却不明主旨，总体来说颜色鲜艳、风格独特，很是别致。有一条“蝙蝠侠巷”就因整个胡同满是涂鸦而闻名，艺术家常常将画笔从墙面延伸到井盖、路灯上，极其随意却拥有丹青过实的美感。

陪我随处游玩的是个在圣保罗长大的华侨小姑娘，她认真帮我规划了行程，每一餐、每一个景点都安排得很细致。她带我去了她最喜欢的去处：伊比拉布埃拉公园(ParqueIbirapuera)。这本是一个印第安人的村落，占地面积很大，在年纪念圣保罗建市周年的时候才开始作为公园对公众开放。成荫的绿树和静谧的湖水，让这里成为圣保罗人甘愿驱车跨上半个城市也要来运动休闲的好地方。毕竟圣保罗不似巴西那些临海的城市里约、萨尔瓦多等，没有海洋的圣保罗人对这样的自然风景有着格外深沉的热爱。但是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城市公园里疯跑着长大的孩子来说，这里不免有些平淡乏味了。

Liberdade东方街，是身在巴西的中、日、韩移民最为聚集的地方。这里有其他城市难以见到的、密集分布的中餐馆和日韩料理，也可以买到各式各样的亚洲调料、零食等等。酱油、香醋、老干妈、豆瓣酱、腐竹、粉条、海带、亲亲虾条、旺旺碎冰冰、果丹皮......种类之繁多、摆放之拥挤，真让人仿佛一脚迈进了乡镇级的某个食杂店。回国以后每每看到那些再平常不过的副食产品，还总是会心有余悸地回想起在异国寻到它们的那种惊喜感觉，姑且称它为“调料乡愁”吧。有一些公众平台专门整理了圣保罗的华人商店、中国餐馆，并公布其营业时间、联系电话等，对前往圣保罗觅食的巴西华人来说十分方便。

圣保罗的地标性地点是圣保罗人大街（AvenidaPaulista），这里高楼林立，商场、公园、学校、写字楼、博物馆拥挤在一条街上，却共同构成了繁荣、热闹的圣保罗市中心。站在圣保罗人大街最西侧的图书馆顶层俯瞰整条街，像极了国内的CBD，车水马龙、人潮拥挤。

我们闲逛着来到一家小小的奶茶店，里面的常客却是一些亚洲面孔的少男少女，风格陈设像极了中学时校门口的小零食店，点一份炸鸡喝着奶盖乌龙茶，就可以消磨一下午。

但是这里到底是巴西，每个周末和节假日，这条街都会被首尾封闭、不允许机动车行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热闹的露天集市。街头艺人、纪念品作坊、美食和饮料，把圣保罗人大街变成了一条纯粹属于游乐和艺术感十足的好去处。

圣保罗艺术博物馆MASP(MuseudeArtedeS?oPaulo)是这条大街上一处独特的建筑，中国红外表的方形设计，内里却是以中间的裂缝分开两半，一半位于露台之下，而另一半则与天空相接，是巴西现代建筑艺术的经典之作，常年展出不同时代风格的艺术作品。我去的那天，刚好赶上免费游览的日子，所以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得以进去参观。

哈姆雷特有一千种样子，那么圣保罗也一样。在我看来，圣保罗的快节奏、繁荣便利和路边行人脸上那种淡淡的冷漠，是我去过的这些巴西城市中最亲切的一个，因为这里像极了中国。想起来不免有一点点心酸。在这样的地方的确可以获得满满的成就感甚至幸福感，却总是觉得缺了一点洒脱和肆意。

我到底还是爱里约多一点。

图文：初艾璇

音频：初艾璇

排版：初艾璇

往期回顾：

Capitulo7远行的意义

Capitulo6超豪华大巴与飞机站票

Capitulo5那个一头扎进了亚马逊河里的姑娘

Capitulo4里约超市冒险记